【荣\季】剪爱（19）
荣石站在落地窗前拨军姿，上次这样站着是知道季白要回来的消息，现在这样站着是知道季白连续五天突袭扫黄他的场子。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有的人，宿命般的存在在你的生命里，还真是怎么都绕不过，其实原本也没想过要绕开的。不是吗？
荣石这一笑，身后一屋子的人紧绷的神经霎时都放松了，有个别脾气火爆的当场就像得到赦令拍着桌子嚷嚷着要灭了丫的，就一小小的扫黄组组长，还真把自己当局长了。此言论得到了大伙的一致认可。
荣石转过身，锐利的眼睛绕场一圈，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般，连带着一股萧飒之气，定力好的勉强站着，定力不好的当场抖了抖。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哪来惹到了自家老大。
荣进会的人都知道，荣老大很少动怒，对手底下的兄弟也算和蔼可亲，可一旦动怒，那一定是雷霆之怒。也不会怎么着你，就是拿他那深邃的眼神不带感情的盯着你。但荣进会上上下下就受不了这眼神，说起来也挺惭愧的，都是在道上混的，说不上是尸山血海里游着的，也算是见过血开过荤的吧，可就是受不了自家老大的眼神扫描，那种从头到脚的薄凉渗的慌。
站在荣石后面的索杰不用看就知道荣石的眼神有多冷，苦笑的摇摇头，龙有逆鳞，触之者死，季白就是荣石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抖抖手里的资料，半同情半严肃的调出季白的照片，不急不缓的说“这个人，以后遇到了绕道走，实在是绕不开的，记得先过来报备，对他，要客气的像看见荣少。”
面对着底下一片茫然不解的眼神，索杰挥挥手遣散了众人，叹口气看着手里刚收集的关于季白的资料。绕是见过不少各式各样人的索杰，也想对着季白说一声服气，不吹捧而是实实在在的打心眼里服气。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季白能在荣石心里占据那么重的位置，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抹阳光，耀眼的没法让人绝望。
“荣少，二爷他们到了”索杰偏头听着耳机里的话，上前几步整理好桌上关于季白的资料准备收起来。
荣石按住他的手“我们能查到的东西，他们也一样能查到，过去吧，让长辈等久了不礼貌”转过身又轻声在索杰耳边说“查一下消息是从哪里漏出来的，仔细点，别漏风”说完大踏步走出去，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
荣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混沌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被眼前放大的笑眯眯的脸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动作过大，得亏是床够大，退到床边抓住被子才算没有掉下去。
不由得在心里庆幸了一会，下一秒只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脸贴着那个人的胸膛，听着耳朵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没事吧”头顶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惶急隔的有点远，荣树愣了一下才发觉不对劲，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不看不知道，一看面红耳赤，果然刚刚不是幻觉，荣树弹跳着蹦到床的另一边，指着笑容满面的黎琛气急败坏的吼到。
刚刚竟然会觉得安心？见鬼了真是？
“走进来的啊，看你睡的香没舍得叫你”黎琛甩手从出床上跳下来，可惜就抱了那么一小会。“醒了就下去吃饭，早餐都没吃饿坏了吧”
那副自来熟的样子让荣树以为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而是黎琛的房间。
“你你你…”荣树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瞪黎琛一眼打开柜子找衣服去浴室换好了出来就看见黎琛坐在他的书桌前翻看着什么。
看见他出来，黎琛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本来想带你去外面吃的，刚回承德还不是很熟，自己做了点吃完饭你带我去逛逛呗，我都二十年没回来了。变化一定很大”
“你你，放开，我自己走”荣树被扯着胳膊没听清黎琛说的话，扬起手臂想甩开黎琛的手，无奈对方拉的太紧甩了几下没甩开，荣树直接拖起黎琛的手臂往前一带，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带着黎琛摔了出去。正好前面就是楼梯口。
荣树坏心眼的希望看到某个人摔远点，最好是顺着楼梯口滚下去，世界就清净了。可惜这次没能如愿的看着某人落地滚下楼梯的惨样，黎琛借着荣树手上的劲双脚前翻，顺势往前一跳，稳稳当当的落在楼梯口，转身冲着荣树傻笑着点评“精神不错，动作到位。谁教的啊。”
荣树对着天翻白眼，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直接忽视黎琛的问题不爽的说“我们还没熟到黎少可以随便在我家出入的地步吧”
“怎么不熟了，你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黎琛讨好的冲荣树笑的一脸无辜的掏出脖子上的玉坠给他看“定情信物我一直随身携带的，你可不能抵赖啊”
“都说了那不算数，两个男的定个毛的情啊定”荣树怒吼着就要上手去抢黎琛脖子上的玉坠，怎么着也先来个毁尸灭迹，再来个死不承认，到时候死无对证你能奈我何。
黎琛当然明白荣树打的小算盘，也不揭穿他，顺着他伸过来的手就把昨天想给他的手链套在了荣树手腕上“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玉坠，我送你手链，正好天生一对”
谁，谁他妈跟你天生一对，荣树抽回手盯着手上多出来的链子脸都绿了。这分明就是把他当女人，哪个爷们会戴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
上手就想撸下来，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上的皮都搓红了愣是没有扯下来。本来就生气的荣树更是火冒三丈的怒视着黎琛，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黎琛心里苦笑着，这个世界上如此不重视象征着“镜像”首领信物的，除了眼前的这个人，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吧，如果他知道就是这么一条小小的链子再黑白两道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的嫌弃。
“这种乌金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靠手是扯不掉的”
拉过荣树的手，心疼的吹吹他搓红的皮肤，献宝的指着手链中间的黑色小豹子“你看，这个小豹子，跟你给我的玉坠一模一样的，我特地请人照着玉坠雕刻的，好看吧”
荣树只觉得嘭的一声，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什么都听不见，只剩下黎琛温热的气息碰洒在手腕上酥酥麻麻的触感，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有点像妈妈小时候的抚摸，温暖的想要掉眼泪。妈妈…妈妈…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狮子吼，黎琛抬头才发现荣树呆呆的立在那里眼眶发红。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杀手头子慌了，无措的搂着荣树的肩膀低声询问着。
荣树扬着头，等眼泪回流了才闷闷的出声“没事，突然想起了妈妈，以前不小心受伤了妈妈也是这样对着我的伤口吹气，说是吹吹就不痛了。”
“对不起…”
“好久没有想起妈妈了”荣树压下眼泪，甩甩头，掩饰的转身下楼“不是说去吃饭，我都饿死了”
“是是是，先去吃饭”黎琛赶紧跟上去。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能让他在自己面前掉泪了，红红眼眶都不可以。
荣石坐在首位上转动着手里的钢笔，身后的白色幕布上季白放大的照片英姿飒爽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索杰的声音冷峻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宣读着文件上的字。
“季白，红色贵族，爷爷季羡是共和国第一批授衔的将军，叔叔季布现任X集团军军长，父亲季林是季氏集团董事长，大哥季是二哥季非身份特殊，查不到相关资料。季白本人七年前曾服役于狼牙特种部队，后转业至霖市刑警大队。前几天突然出现在承德，现任承德扫黄组组长。”
索杰说完站在荣石旁边，一屋子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荣石漫不经心的敲敲桌子“你们也可以补充补充。”
荣石话音刚落，一屋子静默的人打着哈哈说着场面话，谁也不肯开口拦这块硬骨头，先前嚷嚷着要做了季白的人也没了适才的义愤填膺，开玩笑，这样的硬茬，别说是承德了，就是在北京，也是能横着走的。就是不清楚怎么就盯上荣进会了呢。
动是不可能动的，可也不能放任着他天天到场子去走过场，这样下去生意黄了是小事，让其他帮派看笑话就丢面儿了。
“会长，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一人提议，众人附和。
“二叔，您看……”荣石侧过身，征求荣俊的意见，荣石知道在荣进会，荣俊的话语权代表的就是他暂时不能动的元老，如果他们说要对付季白，荣石还是需要考量的。毕竟一个帮会除了领导才能，最看重的是资历。
“你现在是荣进会的会长，你说我们必当照做，绝无意义”荣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东南亚那条运输线上，其他的倒是真不顾及的了。
荣石自然是知道荣俊心思的，听他那么说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希望各位记住两点。第一，没摸清为什么扫黄组会盯着荣进会之前，荣进会旗下所有娱乐场所停业整修。第二，吩咐手下弟兄，全力配合扫黄组的工作，尤其是不能私下报复，季白的点子太硬，我们暂时避其锋芒，搞清楚了目的再做打算。”
“至于兄弟们的损伤，我会让索杰核算好按比例补给兄弟们，如果没有异议，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揉揉太阳穴起身，扫视一周确认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才宣布散会。
亲自带队去场子，回来赶报告，全部忙完抬手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搓搓脸季白决定回去休息，顺便想一想下一步作战计划。
季白没有住在警队宿舍，而是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季白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一起住，这是荣石离开后养成的习惯。
回到住所，刚打开门，身为警务人员的直觉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屋里有人入侵的痕迹，季白不动声色的靠近门口的开关，刚准备按下迎面飞来一阵掌风，逼的他只能放弃按灯摸黑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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